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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夜見他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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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天還蒙蒙亮的時候,沈睡了一天的羽陽醒過來了。睜開眼,她看到的是趴在床邊熟睡著的夫人。

撐著坐起身來,深呼吸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難受了,甚至比受傷前感覺更好。她看看窗外,大大地伸了個懶腰。

「嗯?羽陽,你醒了?!」夫人被羽陽的動靜驚醒了。

「夫人,您怎麽睡在這?」

夫人興奮的幫羽陽拿來外套,問:「感覺怎麽樣了?好多了嗎?」

「一點都不難受了,反而覺得更輕松了呢。幾天前我就一直覺得胸口很悶,只是小事情所以沒有告訴您,現在居然都好了呢。」

「真的嗎?!」夫人抱著羽陽,說:「太好了……」

「夫人……」羽陽雖然被嚇了一跳,但心裏還是覺得暖暖的,這是夫人第一次擁抱她。夫人的懷裏很溫暖,像母親的懷抱一樣。

夫人放開了她,說到:「起床洗漱一下,我們時間不多了。」說完便叫來了侍女。

「時間不多了?」

侍女們服侍她沐浴更衣,之後夫人帶著她來到了瑞安城的弓箭訓練場。

「夫人,您帶我來這幹嘛?」

「來,拿著。」夫人拿了一把弓給羽陽。

「弓?夫人,我不會射箭的。而且,箭呢?」

「羽陽,按著我說的話做。」

「是……」

「沈下心來,慢慢的呼吸,直到你只聽到風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為止。」

她握著弓,輕輕的閉著眼,慢慢的呼吸著。

過了一會兒,夫人繼續說到:「把弓擡起來,拉滿。」

她緩緩的擡起手,拉滿了弓。

「感覺到箭了嗎?」

「箭?」

「嗯,箭,你的目標是對面的箭靶,把心裏的箭射出去吧。」

雖然聽不太懂,羽陽還是按著夫人的話,靜下心,想象自己的弓上有一支箭,深吐一口氣,把弓松開。

睜開眼,她看到的是夫人欣慰的笑容和手中空蕩蕩的弓。

「夫人,剛剛好像……」

「你跟我過來。」夫人帶著她走到靶前,她細細一看,箭靶的中心居然有個不大不小的洞。

「這!」

「到現在才告訴你,真對不起,剛剛不確定你的靈力是不是恢覆了,才試著教你風箭術。因為那把扇子,你的靈力解封了一些。」

「真的嗎?!」

「嗯,開心嗎?」

「當然啦!太好了,我終於有靈術了!」

「走吧,既然你完全恢覆了,我們必須趕快行動了。時間不多了。」

「為什麽?」

「以後你就知道了。」

「好……對了,這麽說來,霖天是為了讓我恢覆靈力才把那把扇子給我的嗎?他……不是要害我?」

夫人頓了一下,輕輕點了點頭。她看到羽陽松了一口氣,笑了。

兩人一起來到了倓寧大祭司的修煉的地方,矢雨城西北部的雲若宮。

雲若宮是矢雨城面積最大的一個區,比國王和王後的住處加起來的面積還大,古來一直是受尊重的賢者祭司的住處,武平把整個雲若宮都賜給了倓寧大祭司,把自己的城外的另外一處行宮賜給了其他賢者祭司。

雲若宮因遍地長著雲若花而得名,神奇的是,平時這雲若花只在高山上的懸崖才會開放,在雲若宮居然遍地開花。宮裏的房子自從倓寧祭司住進去後都漸漸的浮起來了,主殿是倓寧祭司平時修煉的地方,其他房間則都是用來存放各種萬亭的奇珍異寶和古書籍。主殿旁還浮著四個符石。

倓寧祭司不吃東西,只喝雲若花上的露珠,也從不會睡覺休息。雲若宮內平時沒有侍女護衛在,只有她自己一個人。

到了正殿門口,門自動開了,從門內飄來了陣陣霧氣,沒有味道,但不知為何,讓人覺得很清新。兩人進了正殿後門就關上了。只見正殿中間,倓寧祭司懸浮在空中,她的麒麟在一邊沈沈地睡著。那麒麟名叫齊青,除了倓寧之外,其他人對它的了解僅僅如此而已。

「倓寧,我帶羽陽過來了。」夫人說。

倓寧睜開眼睛,慢慢的落了地,回答道:「你們來了。」

「嗯,倓寧,這個,怎麽回事?」夫人把栩清扇拿了出來,問。

倓寧接過扇子,走到羽陽面前,放在羽陽手中,對她說:「好好保存著。」之後轉身對夫人說到,「梅琳,你原來算的時間並非錯了,只不過羽陽回到濁立之後又吸收了很多靈力,就要超過她的極限,那天我到偏殿找她,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。只有十天了,如果讓你知道,你一定會跑到武平面前,告訴武平她的身份。如果你這麽做,不管武平信不信,她都是死路一條。信了,她就是妖後之女,不信,她也一樣死。所以我讓霖天幫忙,把栩清扇交給她。梅琳,你又罰霖天了吧?」

羽陽聽得一頭霧水,她除了知道那把扇子是霖天故意給她,讓她恢覆靈力的,其他的什麽十天什麽靈力超過極限,她都聽不懂。

夫人沈默了一會兒,嘆息一聲,說:「哎,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外交大臣,越來越沈不住氣了……」

倓寧祭司繼續說到:「只有一個月了,現在,我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。」

「什麽?」

「要讓武平接受羽陽,必須先讓他接受茉香,他愛茉香,只是不願意去想起。」

「那……」

倓寧繼續說到:「武平現在最相信的人,除了你我就是瑛瑛了,去拜托瑛瑛吧,瑛瑛一定會幫的。」

「對!我怎麽都沒想到,瑛瑛,我們還有瑛瑛!王兄天天都去伯曼神殿的。」

「快去吧。」

「好,倓寧,謝謝你了!」

「謝我作甚。」倓寧淡淡一笑,繼續浮在空中。

兩人出了正殿,羽陽忙問夫人:「夫人,一個月十天是什麽意思?我的靈力怎麽了嗎?」

「以後你就知道了,傻孩子,我們現在去找瑛瑛幫忙,我們一定很快就會成功的。」

「那……霖天,怎麽被你罰了?」

「沒事,被我罵了幾句罷了。」

「這樣……」羽陽思索著,想著那天霖天說的話。

原來……

兩人坐著車來到了伯曼神殿。

伯曼神殿在矢雨城的最北端,是矢雨城最大的一棟建築。殿內長廊供奉著各個君主的畫像,前廳有巨大的伯曼女神像,是王族們祈禱萬亭平安昌盛的地方。

羽陽被壯麗的伯曼神殿吸引住了,著迷地看著。兩人進了神殿,卻發現聖女瑛瑛並不在。

夫人問侍女們:「瑛瑛呢?」

「瑛瑛正在休息呢。夫人您稍等,我去叫她。」

「不用了,我們去找她。」

「那麽,夫人,公主,這邊請。」

兩人到了瑛瑛的住處,敲了敲門,侍女喊道:「瑛瑛,夫人來了。」

「是麽?」房裏傳來一聲歡快的回答,聲音很美很溫柔,細嫩不刺耳。

門開了,門內站著的那個女孩便是聖女伏芝瑛。她留著一頭聖女獨有的純白色及腰長直發,一雙墨綠色的大眼睛,白瓷般的肌膚,笑容聖潔而溫柔。她是萬亭三大貴族之一的伏芝家族族人。事實上她是伏芝家族族長收養的女孩,十二歲那年被選為聖女,離開了伏芝家。

「夫人早,這位是?」

「她就是羽陽咯。」

「原來是羽陽公主!」瑛瑛急忙行禮。

羽陽忙扶她起來:「不用不用!」

「謝謝公主,不知道夫人和公主今天來找我什麽事?」瑛瑛起身,說。

「當然是有重要的事咯,瑛瑛,我們進來說話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三人進了房間,夫人讓瑛瑛把門窗都關起來。

瑛瑛不解,問:「怎麽了,夫人?」

三人都坐下後,夫人開口了,小聲說:「瑛瑛,其實……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,這關乎我們萬亭的未來,希望你能幫我。」

「為了萬亭的事?我一定會幫的。」

「嗯……我的好瑛瑛。那麽你……你相信茉香嗎?」

「茉香王後嗎?夫人,您怎麽突然提起王後來了,相信?嗯,我當然相信王後了,這世界上,沒有比她更仁慈的人了。」

「真的嗎?!太好了……」夫人終於是松了一口氣。

「怎麽了,夫人?」

「羽陽……其實是茉香的女兒。」

「……」瑛瑛果然嚇了一跳,用手捂著嘴巴,睜大著眼睛,看著羽陽。

「瑛瑛,這是真的,因為……當年是我救下茉香的。」

「夫人……」

「我們只有一個月時間,必須讓王兄接受羽陽,我和大祭司商量過,先喚醒王兄心裏對茉香的感情,然後再慢慢的告訴他,你有辦法嗎?」

「既然這樣……」瑛瑛思索了一會兒,說,「我只好背叛自己的諾言了……夫人,其實……陛下每天獨自祈禱的時候都在流淚……他讓我不許告訴任何人,我答應他了。他幾乎每天都和我聊他和茉香王後年輕時候的事情,每天都在想念王後,他說,他怪自己,當年怎麽不去相信王後……其實,陛下還是相信王後的。」

夫人聽後開心地笑了起來,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另一邊,在瑞安城裏,同樣沈睡了一天的霖天也醒過來了。

「少爺?!您醒啦?我去告訴大少爺!」侍女看到霖天醒了,急忙跑去叫來了星辰。

星辰走進房間說:「小子,你起床啦?」身後跟著的侍女端著他剛剛做好的飯菜。

「嗯,有吃的麽,好餓。」

「有,我剛做的,只不過只有粥哦。」

「有沒有加肉……」霖天歪過頭幽怨的看著桌旁的那碗粥。

「只有一點點哦,你一天多沒吃東西了,不能一下子吃那些。」星辰輕輕扶起了霖天,侍女把枕頭放在他背後,讓他能坐起來。

星辰坐在床邊,邊吹著那碗粥邊繼續問:「怎麽樣,好多了麽?」

「嗯。羽陽呢,怎麽樣了?」

「她天剛亮就醒了,跟夫人進宮去了。」

「進宮?她身體都恢覆了?」

「是啊,早上還吃了我做的草莓蛋糕哦!羨慕不?」

「不羨慕……我現在只想吃肉。」

星辰邊餵他邊說:「你就乖乖的喝一天粥吧。」

「……」霖天臭著一張臉,不情願地喝著粥。

「哥,別讓羽陽看到我這樣。」霖天說。

「嗯?為什麽?」

「丟臉……」

星辰笑了,說:「傻小子。那你就不怕我看到你這樣?」

「不一樣,羽陽是……是女生。」

星辰撲哧一聲笑了,看著霖天泛紅的臉頰。

回到伯曼神殿,到了平日裏武平王進入神殿祈禱的時間,他準時出現了。

夫人和羽陽起身迎接武平,看到她們,他微微有些驚訝,但還是笑著說:「梅琳,今天怎麽這麽乖,一大早的就來神殿祈禱啦?」

「是啊,羽陽也一起過來了哦!」

武平的目光落在了羽陽身上,說:「羽陽,你也來了?」

「是的,陛下,打擾了。」

「不,不打擾,坐吧。差不多要開始了。」

「是。」

伯曼神殿裏的祈禱由聖女主導,聖女的歌聲是有靈力的,聆聽聖女的歌聲可以凈化自己的心靈。然而,今天武平坐下了許久,瑛瑛都還沒出現,梅琳和武平討論了一會兒國事才發現。

武平問:「奇怪,瑛瑛今天怎麽那麽慢?」

夫人應道:「不知道呢,羽陽,你去看看?」

「是。」

羽陽起身準備去找瑛瑛時,一個不小心把收在袖子裏的栩清扇弄掉了。

聽到響聲,三人都朝地上看去。羽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,夫人緊張極了,但卻故作鎮定著。

羽陽彎下腰要撿起扇子,卻和武平的手碰到一起了。兩人挨得很近,他笑著看著她,撿起了扇子。

武平擡頭看著羽陽,問:「你怎麽有這個東西?」

羽陽抓了下衣角,笑著說:「我去拜見大祭司的時候在花叢中撿到的,正想拿給夫人呢。陛下,怎麽了?」

「沒什麽。」武平把扇子拿給羽陽,說:「這原是我一個朋友的東西,送給你吧。」

「謝陛下,只不過……這是您哪位朋友的東西,送給我妥當麽?」

夫人被羽陽的舉動嚇到了,她怎麽那麽鎮定,還那麽大膽?

武平笑了笑,說:「是我一個幾十年沒見的朋友的東西,她不會再回來了,送給你吧。」

羽陽笑了笑,說:「謝陛下。」

「不用,快去叫瑛瑛吧。」

「是。」

羽陽走出伯曼神殿後,大大的松了一口氣,快步走到瑛瑛的住處。

到了門口,她看到大祭司騎著齊青獸,正和瑛瑛說話。

「瑛瑛,大祭司?」

倓寧祭司淡淡地笑著,對她說:「辛苦了。」

羽陽不解:「辛苦了?」

「好了,你們快過去吧,武平會起疑的,我走了。」倓寧騎著青齊獸便離開了。

瑛瑛和羽陽一同行禮:「大祭司慢走。」

羽陽一臉茫然,邊走邊問瑛瑛:「怎麽回事?」

「剛剛神殿裏發生的事情都是大祭司安排的,我是覺得太危險了,可大祭司卻說一定不會有事的,看到你出來,我才放心了。」

「扇子掉也是大祭司安排的?天……我快嚇死了!」羽陽拍著胸口說。

「別怕,有這麽多人幫你,我們進去吧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兩人走進殿裏,陛下笑著喊道:「瑛瑛你今天很慢哦!該罰。」

「啊,陛下,瑛瑛不小心睡過頭了。」

「哈哈,你這孩子,快開始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瑛瑛穿著素凈的白聖女裝,走到伯曼女神下的白百合花叢中,面對著女神行了個神禮之後,轉身對著武平等人,閉上眼,開始唱起了聖歌。

第一次聽到瑛瑛歌聲的羽陽被她絕美的聲音驚艷了。她的聲音讓人覺得很清新,羽陽覺得一瞬間心裏的煩悶就都消失了,聖女之聲果然是有神力的。

幾曲過後,祈禱結束了,瑛瑛再次向伯曼女神行了神禮,走下百合臺,走到陛下面前,問:「陛下,還有什麽煩心事麽?有的話,瑛瑛在靜心室等您。」

「今天很開心,沒什麽煩心的,瑛瑛,你也累了,快去休息吧,我該去忙了。」武平笑著,轉身離開了神殿。

「陛下慢走。」羽陽和瑛瑛齊聲行禮說道。

「王兄慢走哦。」

武平走了後,夫人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,大大的呼了一口氣,小聲的說到:「嚇死我了剛剛……」她轉身面向羽陽,嗔怪她:「羽陽,你剛剛怎麽那麽不小心?不過,這樣一來估計王兄是察覺的到你身上的靈力了,太好了,今天和王兄見面的目的達到了。」

瑛瑛坐到夫人身邊,說:「不是公主不小心,這都是大祭司安排的,這裏不好說話,你們趕快回城裏去吧,公主會告訴你的。」

「什麽?!哦……好,你自己一切小心,我們走了。」

「嗯,夫人,公主,慢走!」

另一邊,在武平的寢宮裏,玉雪王後早已久等。

「陛下,你終於回來了。」玉雪迎上前,說。

他邊走到書桌前,邊問:「什麽事?」

「今天遇到夜風,問到霖天最近的情況,才知道霖天受傷了,正在休息呢,請了半個月的假。」

「受傷?早上還遇到梅琳,她沒有提到,那小子是不是偷懶?」

「不可能吧,霖天那孩子最勤奮了,怎麽會偷懶,陛下,您還是親自問一下的好,畢竟霖天是未來的儲君。」

「好,我叫人去問問。還有什麽事麽?」

「也……也沒什麽事……就是陛下,您……」玉雪看了看左右,對侍衛侍女們說:「你們先去忙吧。」

等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,玉雪走到正在批文件的武平身後,揉著他的肩膀,撒嬌道:「陛下……您多久沒有和人家好好的呆一塊兒了?」

「你不是不知道,我很忙的。」

「我也很忙呀,可是人家天天都有來找你,你都沒來找過人家……」

「……」武平放下手中的筆,皺著眉頭,轉身問她,「說吧,你想幹嘛。」

「我……」玉雪目帶柔光看著他說,「陛下,玉雪等了你二十年了……」

「……」武平避開她的目光,沒有回答。

「為什麽,你還是不接受我?」玉雪說著,眼淚流了出來。

他沒有理會,站了起來,轉身準備離開房間。

「陛下!」玉雪哭著喊道。

「玉雪,當年我們說好的,我會娶你,只是因為這個國家需要一個王後罷了,我不會愛你的。」

「你還在想她麽……」

「……」武平沈默著。

「武平,同樣是蘭家的女人,為何你就是不能接受我……」

武平依舊沈默,離開了房間,留下哭泣著的她。

瑞安城裏,剛從霖天房裏出來的星辰撞見了要來找霖天的羽陽。

「星辰大哥,你也在這?霖天在嗎?」

「啊?霖天啊……他他他出差去了。」星辰心想,完蛋了,霖天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讓羽陽看到他的。

「出差?不會是和夫人賭氣,離家出走了吧?」

「嗯……或許吧?」

「嗯?」羽陽註意到他手上端著的飯菜,問:「這是?」

「哦?哦!呵呵呵……那個……那小子昨天沒吃完的,我來收拾。」

「怎麽不讓侍女們來收拾呢?那我進去幫你吧?「

「啊?!那個!不用不用!」

「嗯?」

「我……我已經收拾好了。」

「哦……這樣,那我先走了。」

「嗯,慢走。」星辰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
只不過這時,霖天房裏傳來了咳嗽聲。羽陽註意到了,轉身看著房門,嘟啷著:

「嗯?奇怪。」

星辰頓時冷汗出了一手,呵呵呵幹笑著,看著羽陽。

羽陽問:「星辰大哥,這是……」

「啊……這……可能是有人還在收拾房間吧?」

「你不是說都收拾好了麽?而且,這……好像是……霖天的聲音吧?」

「這……」

「他在裏面吧?」

他不知道該怎麽辦,只好繼續幹笑著。

「星辰大哥,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?」

「大大大……大哥怎麽會瞞著……瞞你呢?」

「你手上拿著的是粥?霖天那家夥不愛吃這些東西的。」

「哎……」星辰投降了,把餐盤放在一邊的餐桌上,說:「羽陽,不是大哥瞞你,霖天真的有苦衷,不能見你,你還是回去吧。」

「可是……星辰大哥,聽他咳嗽的聲音,是不是病了?」

「嗯……你放心吧,他沒事的。」

「他不讓我進去是怕我擔心吧?」

「……」星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。

「我還是進去看看他吧。」羽陽說著便往房門走。

星辰攔下了她:「羽陽,你還是別進去了吧。」

「怎麽了……難道?他病的很重了?」

「啊?真沒有!」

「不行,我得進去看看!」

「羽陽,真不行!」

兩人在霖天門口爭了起來,當然,瘦弱又一向待人溫柔的星辰怎麽可能爭得過羽陽,她推開了霖天的房門,沖進了房間。然而,她看到的是坐在床上看著書,腫著半張臉,嘴巴微微嘟著的霖天。聽到巨大的開門聲,他才擡起頭,和羽陽來了個四目相對,他楞住了,她也楞住了。過了幾秒過後,霖天才反應過來,趕忙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,小聲的說:「羽陽,你……你怎麽來了?」

羽陽回過神來,捂著嘴忍住不笑出聲,整個人彎在了地上。

星辰則是無可奈何的看著他們兩個,不知道怎麽辦才好。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直起身子,清清嗓子問:「霖天,你怎麽了,臉怎麽成那樣了?」

「我……我摔的。」

「既然我都看到了,你別蒙著臉了,勇敢面對自己的弱處才是真正的男人嘛。」

「……」很明顯,霖天被羽陽這句話激到了。

「不是摔的吧?難不成……夫人不只罵你了,還打你了?」

「不是。」霖天露出臉,回答,「是我自己摔的。」

她微笑著走到他的床邊,彎腰對他說:「被夫人打了吧?」

「真的是我自己摔的。」他把雙手盤到後腦勺躺下,回答。

她繼續問:「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?」

「沒有。」他把頭歪向看不到羽陽的方向,漫不經心的回答。

星辰見兩人聊了起來,欣慰的笑了笑,離開了房間,輕輕地關上房門。

羽陽深呼了一口氣,坐到床邊,看著他的後腦勺說:「霖天,謝謝你了。幫我恢覆了靈力,還害你被夫人罵,真的對不起了……」

「那扇子折磨得你很痛苦,所以不要謝我。」

「那先不說這些了,霖天,你知道夫人說的十天一個月什麽意思不?」

「……」霖天心想,原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差點死掉的事,回答:「不知道。」

「什麽態度嘛……」

兩人沈默了一會兒,霖天看著窗外,過了一會兒小聲問到:「我這樣……會不會很好笑?」

「啊?不會啊……」羽陽心裏已經笑翻了,真正好笑的其實不是他腫著的臉,而是酷酷的他變成這樣後小孩子一般不讓大家看到他好笑的樣子。

「真的麽?」他微微轉過頭,再次確定。

「嗯!」羽陽用力的點了下頭。

他沒有回答,估計是在暗喜。

羽陽說:「哦,對了,早上我見到陛下了,大祭司安排了一場絕妙的演出哦。總之,陛下知道我擁有那扇子了,不但沒有追究下去,還告訴瑛瑛說他今天很開心哦!我想,我們很快就會成功了。」

「陛下沒追究?」

「瑛瑛說,陛下說過,他不恨王後,所以我才說,我們有很大的希……」

霖天打斷她,說:「羽陽。」

「嗯?」

「小心玉雪。」

「玉雪……王後?」

「嗯,對了,哥哥們都知道你的身份了。」

「啊?!這!」羽陽大大的吃了一驚,她害怕大家知道後會排斥她。

「哥哥們和我一樣,決定要做的事,死了也會做到。以後有他們幫你,一定沒問題。」

「霖天……」

雖然霖天這句話說得不緊不慢,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,她還是感動了。眼前這個男人,他放棄了自己成為國王的權利,毫無保留幫著只認識了一個月的自己,她不知道該說什麽,只是脫口而出:「霖天,謝謝你……」

霖天轉過頭身來,挑起他那本來就歪了一邊的嘴角輕輕的笑了下,說了聲:「無聊。」

當天晚上,在矢雨城外北邊小山上的一座亭子裏,戴著面紗的玉雪獨自一人站在那裏,似乎在等著誰。過了好一會兒,一個穿著便服的男子出現了,那男子邊走進亭子,邊說:「怎麽了,我的雪兒,武平又欺負你了麽?」

他走到玉雪身後,抱住了她,繼續說到:「還是說,你想我了?」

玉雪轉過身,抱住那個男子,回答:「當然是想你了。」

男子撫摸著她的頭發,笑著說:「最近怎麽樣了,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你的?」

「我已經死心了……武平不會接受我的,他根本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,更別提為他生一個孩子了。」

「哦?」

「我想和除了梅琳和星辰之外的四大臣聯手,逼武平立霖天為儲君,之後,我再收霖天為義子,拉攏那孩子,把大權握在手裏。那孩子是他們四個裏面和我最親近的了,很容易的,他就會成為我的棋子。」

「那麽,我需要幫你什麽?」

玉雪輕蔑的笑了下,說:「等時機成熟,殺了武平。」

「呵呵,好一朵毒辣的紅玫瑰,自己的姐姐下得了手,連自己的丈夫,也不放過。」

她笑著問:「怎麽,討厭我麽?」

「不。」那男子輕輕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,繼續說到:「我就愛這樣的紅玫瑰。只不過,你需要去註意的不是霖天,而是梅琳那個新收的義女。」

「羽陽麽?呵,不過是梅琳用來讓武平想起茉香的一顆棋子罷了。那個連靈力都沒有的小女生,對我還構不成威脅。」

「瑞安城的線報說,她那天暈倒在樹林裏,身邊放著的,正是你姐姐的武器栩清扇,而且,還是打開著的。」

「不可能!」玉雪推開了那個男人,驚訝地大聲說。她喘著粗氣,憤怒、恐懼寫滿她的眼睛,說到,「怎麽可能……羽陽……對了,她20歲,難道?!不可能!不可能!我明明已經殺了那個孩子了!」

「殺了?那個孩子?」

玉雪平靜下來,說:「茉香的確有把那個孩子生下來,只不過茉香死後,我與大祭司聯合找到了那個孩子,已經把她給殺了,所以那個女孩絕對不是茉香的孩子。」

「不是?如果不是,她怎麽啟動栩清扇上的靈力。」

「……難道,大祭司騙我?那個死掉的孩子不是茉香的?這個惡毒的老女人!」

那男人笑著走到她面前,握住她的肩膀,說:「別害怕,不就一個小毛孩麽,他們如果讓武平王知道她的身份,那女孩是妖後之女,必須得死,不告訴武平,我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她,還怕什麽呢?傻瓜雪兒。」

玉雪突然靜了下來,又突然猙獰的笑著,說:「茉香,你永遠都別想從地獄裏爬出來。」

那天晚上,羽陽不知為何,怎麽都睡不著,在房間裏晃蕩了一會兒後,走到了樓下大廳,坐在沙發上發呆。過了一會兒,她隱約聽到廚房裏傳來了聲響,走到廚房門口看到的是星辰正在做些什麽東西。

「大哥?」

聽到聲音,星辰微微嚇了一跳,放下刀,笑著走過來說:「羽陽,你怎麽還沒睡呢?肚子餓?」

「不是,睡不著呢,星辰大哥,你呢?忙什麽呢?」

「我啊,我也睡不著,幹脆下來準備早餐。」

「這樣……」

「我做杯花茶給你喝吧,你到外面等一下哦。」

「好啊~」

過了一會兒,星辰端著兩杯花茶出來了。

「喝看看?」

「嗯!」羽陽輕輕抿了一口,讚許地用力點點頭。

星辰笑著對她說:「你怎麽也睡不著了呢,年輕人,應該是躺下就睡了才對。」

「你這樣說得你好老一樣。」

「呵呵,我都二十七了呢。」

「對了,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呢,只怕你會生氣。」

「哦?什麽問題?」

「大哥你……怎麽不成家呢?」

星辰笑了笑,放下杯子,回答道:「傻羽陽,你還小,以後就會懂了。」

「那大哥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?」

「喜歡的女生?」他溫柔地笑了,連語氣都溫柔了下來,「嗯。」

「大哥你這麽溫柔,一定很受歡迎吧?」

「那可真沒有呢。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被認為是未來的國王了,大家人心惶惶的,都不敢接近我。」

「這樣……你一定很孤單吧?」

「孤單?不會,天天能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的笑容,就很幸福了。」

羽陽心裏泛起微微的漣漪,他笑得很幸福,像個青澀的學生一樣。

星辰繼續說到:「羽陽,大哥也有話想問你呢。」

「嗯?你說嘛。」

「你覺得霖天怎麽樣?」

「什麽……什麽怎麽樣?」

「就是,你對他印象怎麽樣?」

「嗯……」她想了想,回答:「愛裝酷,還很害羞,愛欺負人,怕麻煩,但其實……心地還不錯啦。」

星辰撲哧地笑了。

「星辰大哥,你笑什麽呢?」

星辰捧著茶杯,看著前方說道:「我不知道還能在你們身邊,這樣看著你們開心的樣子多久呢……二弟三弟雖然25歲了,但還是跟孩子一樣,如陽太鬧,唐月太冷,霖天雖然心智都很成熟了,但我最擔心的還是他,不知道這孩子什麽時候才能學會不那麽倔,看他那樣,什麽都自己扛,我心裏比誰都難受。還有,我的妹妹你,羽陽,雖然我們才相識了一個月,但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之一,更是萬亭命運的關鍵,真希望你可以成功的坐上儲君的位子,我才能放心的走。」

「走?星辰大哥,你去哪?」

「我啊?雖然時間還不知道,但過不久後,我就要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呢。」

「難不成……和親嗎?」

「和親?是是是!和親。對了,這是我們倆的秘密,別告訴任何人哦,陛下給的秘密任務呢。雖然這招很老了,但還是很有用,來,拉鉤~」

星辰伸出自己的小指,羽陽楞了一下,笑著勾上他的手指。

「快去睡吧,明天多睡一會兒。」星辰起身,拍了下羽陽的肩膀上了樓。羽陽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,不知道為何,總覺得有些落寞。

三天後,又到了一周一次的朝會的時間。夫人和三位際家少爺照常來到了葉歸殿。今天的葉歸殿比起平時吵鬧了許多,眾人紛紛討論著立儲之事。梅琳夫人這邊也早已做好準備,雖然她不太明白玉雪王後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,但她早已做好準備應對。

朝會開始,武平和玉雪在侍女的跟隨下出現在葉歸殿,眾臣紛紛行禮。

武平倒是看起來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,和往常一樣,欣慰的笑著,說:「都到了吧?那我們開始吧。有什麽議題麽?」

眾臣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,沒有動靜,玉雪看了看殿下沈寂的群臣,驕傲的笑了笑,起身對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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